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26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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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9 10:55
做事做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武则天《臣规·廉洁》中说:知道怎样作官吏的人,奉公守法,使百姓获得利益;不知道怎样作官吏的人,贪赃枉法,盘剥百姓。治理官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公平;面对财宝,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廉洁。廉洁与公平这两种品德,是做官吏的宝贵准则。
性情简傲的刘统勋以清介持躬闻名,令乾隆皇帝在他故去后感慨之极、呜咽流涕的也正是他的清廉。他任官数十载,每次外出视察,轻装简从,两个仆人,几匹驿马相随,从不滋扰地方。到达行馆后,总是让两个仆人居住公馆的后廨,他自己则居前廨。饭食完毕,才呼两个仆人吃饭。仆人退去后,才准供饭食的人撤去桌食,从不给机会让他们见面,以防生事。刘统勋如有什么需要,只让州县将所需之物送到指定地点,从不与地方官有私下往来。
乾隆中叶后,作为朝廷的亲信重臣,刘统勋多次奉旨外出,但从未“于令甲外有所加也”。他自奉节俭,所服朝珠的价值没有超过十金者。有时绠绳断了,他也不再拾取。尤其是他后来掌管兵部、吏部,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却从不接受请托,遇有馈赠礼物的也都严词拒绝。这在专讲利禄得失的官场上可谓独树风节。
昭裢还记载了他这样两件轶事: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的春天,升任东阁大学士不久的刘统勋,整天在内阁中协助皇帝处理一切军国大事,十分忙碌。这一天,刘统勋稍有空闲,便想提前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谁知刚刚落座,就见门房来报,说湖北王抚台派人求见。这王巡抚的父亲乃是刘统勋同窗学友,又是同科进士,踏入仕途后,互有书信往来,是多年相交的老友。
刘统勋心想,故人之子派人来,一定会带来老友近况,于是欣然相召。
谁知来人奉上书信后,随即呈上一个小布包,刘统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金叶子,数了数,约有千两。面对世交故友送来的黄金,刘统勋心中十分清楚,送礼的用意无非是要其日后给予关照,本应一口拒绝,但想了想,为了给老朋友留个面子,便正颜厉色对来人说:“你的主人与我是老朋友,交谊甚厚。我任职朝廷,俸禄甚丰,不需要赠金。你回去后,代我问候并转告你家主人,最好将这笔赠金送给亲戚朋友中的贫困者!”
来人听了刘统勋一番诚挚的话,深为感动,代主人表示谢意,携金而去。
还有一次深夜,已是二更时分,刘统勋洗过脚,正待人寝,忽听随身家人刘全敲着房门说:“老爷,一位客人捧着一个布包,要求会见大人。”刘统勋听后,深知其中奥妙,便对刘全说:“你去告诉客人,说我已经就寝,不便会客,有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刘统勋朝罢归来,对刘全说: “你去将昨晚来访的客人请来见我。”
不一会儿,刘全引着一个身着袍服的中年*进来。参拜之后,刘统勋命其坐下,又让仆人奉过茶,然后带着责备的口气说:“夜晚上门拜访,是贤者不做的事。你有什么事需要禀告老夫,可以在大家面前说说,即使是老夫的过失,也可以当面规劝。”
这位深夜来访者,原来是直隶一位捐纳出身的道员,多年没有升迁的机会,心里很是焦急,听人说刘中堂主管吏部,有权决定*的升迁,便备了二干两银子想来疏通门路。又怕白天登门,引起他人注意,便选择二更过后上门,不料昨晚为中堂拒绝接见。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怎好当面说出,只好支支吾吾了半天,面带隗色告退。
从众人趋附,巡抚馈送,甚至夜间都有人登门求见来看,其时,刘统勋已在朝廷中执掌要职,有大家希望攀附的权势,所以才会趋之若骛,纷纷找上门来。然而,刘统勋却依然操守不改,丝毫不沾苞苴之嫌,足见他光明磊落,立朝之侃然。也许正是基于刘统勋的廉能方正,而又无朋党之私,乾隆才对刘统勋这个汉宫另眼相看。
刘统勋在几十年的为官生涯中,多次受皇上派遣,视察河工。当时,朝廷拨给河工经费每年多达数百万到几千万两银子,这笔经费不仅被一些河道官吏贪污中饱,私分、挪用,而且还成为一些河工*应酬送礼的“钱库”。
凡属过往*、亲朋好友,前来求助者,无不满意而去,以致河工经费亏空最多。刘统勋一旦发现这些问题,都严肃进行处理。
乾隆十八年(1753年),他偕同尚书策楞公视察汀南河工,发现历年亏欠九万多两,并查出外河同知陈克浚亏帑二万五千多两,海防同知王德宣亏帑一万零八百多两,造成高邮两处涵闸因缺料筑堵而被冲决。经奏请批准将这两名贪官革职,并锁押河口示警。
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他巡视黄河堤段,微服私行,怒责河吏一事,更为人所乐道。
这年秋天,当时河南所属黄河堤段聚集着数以万计的民夫,正在挑土、打夯,整修加固,各县运送秫秸的牛车排成长队,源源不断赶到工地。河堤上主持收料的河工委员和十几个河丁过秤、记帐,十分忙碌。唯独杨桥堤段停着几百辆满载秫秸的牛车久久没有卸下。赶车的村民们疲劳地躺在车旁,唉声叹气。远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十几岁的破衣少年,坐在堤坡草地上哭泣。
恰在此时,河堤上走来身着便服的刘统勋。只见他时而用脚量着新筑堤身的尺寸,时而凝神望着堤下咆哮奔腾的河水。当他走近牛车队,发现车上装载的秫秸还未卸下时,感到非常奇怪。心想:近日修堤,各段均叫喊秫秸不足,为什么此段秫秸却不迅速卸下。一眼瞥见几个中年汉子,有气无力地躺在车旁,便走上前去搭讪:“现在堤上正需大量秫秸,你们为什么还停在这里,不上交给材料场呢?”
几个汉子白了一眼身着便服的刘统勋,翻了个身,懒得答理。
刘统勋要弄个究竟,便催问道:“老哥,问你的话,为什么不回答?”
其中一个大噪门的汉子喊道: “我们能回答你什么,你去找收料委员去吧。”
身后一个白发老人连忙制止急躁的同伴,劝说道:“王七,这位老者好心相问,怎么能这样呢?”又转身对刘统勋说:“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都是邻县的村民,从家乡到这个杨桥堤段要走三天。在家里,县衙急如星火催送秫秸上堤,限期送到。谁知日夜兼程赶到,收料委员却说,每车要缴十缗钱的手续费才能过秤,不出钱,就不收料。我们都是穷家小户,那里凑足这笔钱?想逃回去,里正没有河工段的材料收据,又要责罚,只好在此忍饥挨饿,露宿堤边,等侯收料委员老爷开恩。现在在此停留已经十天,盘缠用尽,带来的干粮也已吃光,以后还不知怎么办呢。’1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刘统勋听了村老的哭诉,疑信参半。他知道河工堤段弊端百出,但却没有想到在收料方面也要索贿。为了证实村老所说,他想了想,便对这群人说道:“我也是来送秫秸的,因为和河段委员手下人熟识,刚才已经缴清,现在给你们去缴,好不好?”
大家听了刘统勋的话,十分感激,刚才那说话粗鲁的汉子也站起来陪笑说:“刚才说话无知,求老人家原谅。”
刘统勋呵呵大笑,摇着手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说完以后,忙用不大熟练的动作吆喝着牛,驱着一辆车缓缓地朝收料场走去。
杨桥堤段收料场,设在离河堤只有百余步远的一家村舍里。刘统勋将牛车停在空场上,走近村舍一看,只见堂上有几个人正在那里猜拳行令,桌上摆着几盘酒菜。桌旁有几个年轻的村妇在侍候,一会儿斟酒,一会儿装烟,甚是殷勤。屋里人听到空地上的车轮声,只是向外看了一眼,丝毫未引起注意,依旧举杯喝酒。
刘统勋站在门前,高声喊道:“收料啊。”
屋里一个人恶狠狠地说:“嚷什么,收料有什么稀罕的。”
桌子中间坐着一个像头儿样的人,打着酒嗝,眯着眼盯着刘统勋。见他衣服洁净,面色红润,误认为有钱的主顾到了,可以好好捞他一把,便哈哈大笑说:“收料,这时候已经收秤了,还收什么料?”
“别的堤段收料场,日夜过秤,现在刚天黑不久,为何停秤?”刘统勋理直气壮地质问。
“好,好,”那头儿一仰脖子又喝了一杯酒,“今天就破例开秤,不过,你懂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
“手续费。”
“多少钱一车?”
“二十缗钱。”
“不行,你收别人十缗钱一车,为什么对我要收二十?”刘统勋故意争论着。
“嫌收费高,那就别缴秫秸。”
“那是县官下的命令,你们应该收的。”刘统勋故意大声抗辩。
头儿被顶撞,勃然大怒,喝令从者道:“牛车扣下,把他赶出去!”旁边几个河丁,狗仗人势,举起鞭子,对着刘统勋就是几下。
刘统勋很快闪身,才未挨打。他强压住胸中怒火,急步离开收料场,消失在夜色蒙蒙的河堤上。
收料委员和几个河丁,见送料的老者弃车而逃,一阵哄笑之后,又重整杯著,痛饮起来。
一会儿,河堤上马蹄声得得,两骑急驰而至。驰至门前,翻身下马,一名旗牌官手持令箭,大声喊道:“奉刘大人谕,着令杨桥堤段收料委员速去馆舍。”
收料委员先是惊讶,不知刘大人为何召唤自己,旋即欢喜,猜想必是刘大人对河工有所垂询,于是整整衣冠,随着旗牌官来到馆舍。
馆舍就设在河堤的空场上,极其简陋,同民夫的窝棚一样,是临时用稻草、秫秸搭盖而成。刘中堂高坐堂上,河南巡抚坐在旁边,两旁侍立着几名持刀的旗牌官。
收料委员遂即被带到堂上,躬身下拜:“参见中堂大人。”
“抬起头来。”堂上一声威严的喊声。
收料委员听了一惊,心想:这声音好生熟悉,赶忙抬起头一看,吓得差点瘫痪在地。高坐在堂上的刘中堂,不正是刚才赶着牛车,运送秫秸,要求收料,被自己赶打而去的老者吗? 收料委员吓得以头叩地,连连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刘统勋神态严肃地说:“皇恩浩荡,派本大臣来此督办河工,以期堤身加固,两岸百姓免受水灾之苦,你竟敢贪图钱财,收料索贿,使数百辆秫秸车滞留堤上,影响工程,留下你这奸吏何用,快推出斩首。”
中堂一声令下,两旁持刀亲随一拥而上,挟住委员双臂,往外就拖。
河南巡抚赶忙跪下求情:“大人息怒,这奸吏胆敢索贿拒收秫秸,贻误工程,论罪该死,只是眼下工程正进入紧张阶段,又急需秫秸,求大人恕其死罪,让他戴罪立功补过。”
刘统勋见巡抚求情,想了想说:“好,看在巡抚大人面上,现且饶他一死。
只是死罪好免,活罪难除,给我重杖五十大板,明天枷号到河堤示众三日。”
杨桥河段收料委员索贿被责,枷号示众的消息,很快传遍黄河堤段全线。
河吏无不震惊,运送秫秸到各堤段的车辆,随到随收,不论是收料委员,还是河丁,对待百姓态度变得十分和蔼而热情,因为他们深怕又遇上微服私行的刘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