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05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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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2-06-27 09:28
华丽的冒险——许恒摄影艺术分析
许恒《17个我的正面和背面》的出世,带来人们一阵唏嘘之声。他作为一位男性,将个人形象和他所扮演的女性形象组成一个图卷式的观念摄影,他到底要告诉人们什么呢?
别了,英雄
当今并非一个英雄主义泛滥的年代,文化的多元性话语使得人们与荣誉感、冲动感、勇气、痴迷精神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新时期的新新人类,在现实主义、功利主义、消费主义和流行文化冲击下,他们的生活面对社会转型期所带来的诸多无法改变的问题,却没有坠入听天由命感的悲剧深渊,而是尝试用黑色幽默回避、反讽现实,借以回应自身存在的多种可能性。许恒将观念置于特定的场域之中,衍生出一种戏剧舞台式的思考方式,这种方式作为一种叙述方式来传达概括的、提炼的、抽象的艺术观念。借助形式上的换装,展演自身对于时代新事物的替代体验,用近乎乌托邦的理想主义对峙现世不断上升的功用性和实用性。
80后艺术家许恒的作品认同男性身份在特定环境中的转化,消解传统意义上的阳刚的、坚强的、不可战胜的表象,他试图将自身形象游戏一样地充当了帷幕之前的芭比娃娃或优雅女郎,在模棱两可的性别角色之中,凸显令人不可言说的视觉惊艳。华丽而含混的画面意境给人提供了一个更接近人性的空间——这个空间在某种意义上排斥了性别的单一性、绝对性。男女性别在许恒的画面中自由转化,令人目眩。他的作品《17个我的正面和背面》由一个男性主体四散开去,一个个女性形象延续和拼接,呈现一个由插叙组成的放射状快乐舞会。对于自身形象和传统概念的解构和重建,是“人之为人”多种可能性的尊重,富有戏剧化、经典性的歌剧精神。米兰·昆德拉在他的随笔集《帷幕》中提到:“一旦用于艺术,历史的概念就跟进步没有任何关系;它并不意味着一种完善,一种改进,一种提高;它像是一次探索未知的土地、并将它们标示在地图上的旅行。小说家的雄心不在于比前人做得好,而是要看到他们未曾看到的,说出他们未曾说出的。”小说家如此,艺术家亦如是。不同于以往的艺术家,许恒对于性别的转化表现是含蓄的、演绎的,体现女性群体华美的一面。透过“神化”的女性形象,不难发觉两性存在换位的可能性,只有思考事物本身美感的自由——借身份转化、性别替换来展现前所未有的视觉经验。
海明崴说:“一个人可以被消灭,却不能被战胜。” 如果战胜,也是人自己。许恒富有浪漫倾向的视觉模式恰恰表现了特定环境下性别的对立与矛盾,同一形象的多样化展现了单一性别不同的性别体验,是对传统意识的无声宣战。
许恒是完美主义的,然而他的完美主义并不妨碍他勇于尝试的胆略,形而上的思考力使得作品注入他所熟知的电子游戏:想象力、精致感、经典性、非逻辑,以及与现实有些距离的高尚。通过他假扮男性眼中经典化了的女性形象这一现象本身,将两性放在同一语境,以经典的形式陈列出来,藏匿的抒情精神通过非逻辑的元素得到了显现。
性别“换装”
福柯说:一切*史都是生物史。那么性别的本质主义论断便成了“第一性”统治“第二性”的依据。生理决定论在很长一段时间把持着话语权,男性是父权社会身份地位相对高级的人,自然、社会、历史责任感、时代发展等等理所当然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们越来越退化观察自身美感的能力,被惯性地塑造成男性应有的某种生存状态和性格模式,比如细腻和感性,都不宜被表现和宣扬。男性具有柔性方面的可能性被忽视,仅仅被安排为理智和意志化了的化身。
对于人的既定性别,两性无时无刻不在约定俗成地、自发地参照着。尽管无限可能的空间在扩展,但也难以抗拒“惯性”的能量。社会建构论的思想流派中,瑞维尔的化装理论可以为女性身份的后天形成作证明。她是弗洛伊德的弟子,内心是男性的、智慧的,但她认为处在男权社会中必须假装成传统女性,才能得到社会认同。因此,她所谓的化装就是带上传统女性的面具,这个行为本身是女性针对男权社会所建立的女性气质的找寻,即:所谓真正的女性不过是模仿和化装而已。
许恒正是用无可争辩的视觉惊艳,通过身份异化、化装表演展示角色身份多元演绎的舞台——男性不是生为男人而成为男人的,男性也可以精致华美如女性,性别身份的确认同样也可以经过化装扮演的方式得到。出现在新新人类中的cosplay是利用服装、小饰品、道具以及化装来扮演角色的行为,重要的不是自己的外表如何,而是取决于服饰的制作和包装之后的一种精神层面的替代或者互换。新新人类对于性别模式的另类思维,体现了时代对于文化多元性、精神性的思考。
翘首“新偶像”
许恒作品形象上弱化男性本体而化装为女性的体态——采取对于女性的模仿,这种创作角度消解了社会既定的两性模式,观念依靠“本我”去寻找“超我”,最终在“自我”的观念中得到完结。女性形象作为他的艺术创作的重要部分,使得他对于女性的关注度不再局限在表面形式,而是更加私人化和情绪化。这种性别的处理方式,完成对男性的一种特定人格塑造的模式转换,进而完成“人之为人”的意识解放,同时也是对女性群体生命的精神性、境遇感予以深度体察和反省。
商品经济时代,女性作为一种消费品的存在远远大过作为一个女性本体的存在,信息图片、网络媒体、杂志广告等视觉传媒无一例外地选取女性形象吸引大众眼球,一步步把美女形象的社会功能发挥到几近完美的程度,性别不自觉的被强调和异化。时代需要偶像,而这种偶像牢牢的锁定了大众审美层面的美女形象,这种选择看重的是女性形象发生潜在的质变转化成经济价值的可能性。许恒正是采取这种“戏仿”姿态,精准无误的,按照“化装”的专业制作化和思路体现商品经济下时代对于新偶像的要求,演绎另类角色的同时,途经性别身份的置换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华丽冒险。许恒的作品在男与女形象置换的过程中,消解了传统性别的定式思维,面对当代妖艳和媚俗的商品化女性形象,他不得不以自身的换装、假扮来呼唤女性纯真的审美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