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1-12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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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02 15:50
想起来就好惭愧,我已经七年没回家了。在异地血拼,从小职工到白领,从挤地铁到坐高级轿车,从愁眉不展到得意洋洋,现在是我尽能耐显摆的时候了。
家里只有老父一人。七年,我从来没有回去看过;因为忙,我连电话都很少给父亲打。我觉得对不起老父,所以这次归乡带着大把的票子、成堆的补品,就是想让街坊邻居们看看,父亲养了多么孝顺的一个儿子,自己多么给父亲脸上贴金。
突然,一片鲜艳的、摇曳着的红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发现路边有个用红色塑料布扎的矮顶棚:顶部已被厚雪压的松松垮垮,支杆摇摇晃晃,又正被大风吹得鼓胀,像是这茫茫雪海里一只倔强的红帆船。
我再开近些,发现顶棚底下藏着一个烤红薯的小摊,有个老头窝在炭黑的火炉旁,套着绿色军大衣,脸藏在大厚口罩下面,双手互插在袖子里,跺着脚,瑟缩着。
我动了恻隐之心,想帮帮这个可怜的老头。
锃亮的小轿车在一片黑雪泥里停了下来,我裹裹大衣,打开车门,小心地跨过污水坑,来到了顶棚下面。
我清了清嗓子,:“请问这烤红薯怎么卖?
老头抬起脸来看我,用仅露在外面的那双小眼睛盯着我——足足有5秒钟。
我以为老头没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于是又清了请嗓子,“请问这烤山药怎么卖啊?
老头眨了一下眼,转动脖子,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盯着我的脸,很响地咽了一口口水。许久,又闭上眼,再睁开。然后眨眼,眨眼,再眨眼。
我又裹裹大衣,不耐烦地抬手想用指头敲敲炭黑的炉子,手刚要碰到,却犹豫地停住,迅速缩了回来。
我又大声清了清嗓子。
老头的眼神在我脸上凝固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低下头,拾起两块红薯扔进塑料袋,麻利地一绑,向我拱过去。
“可是我还没说要多少呢,再说你这多少钱啊?”我气恼地叫到。
老头耷拉着眼皮,并不看我,伸手作了个“5。”
我怀疑地从皮夹里掏出5元纸币,问:“这么便宜啊?”
老头没有应答。
我用两根手指夹住钱递过去。老头也只用两根手指接住钱。
我气恼地离开顶棚。随着引擎的发动声,小小的红帆船远去了。一颗大雪花“啪”地砸在车玻璃上,汽车擦杆一挥,玻璃就又变得干净明亮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随着车开地越来越快,我慢慢高兴起来:我一会儿就要到家了,就要见到迎接自己的父亲了,就要听到喜庆的炮竹声了……可是到了家,我在破败的小院里转了好几圈,也找不到父亲在哪儿,无奈之下,我敲开了邻居的家门。 “乔大爷,您知道我爸在哪吗?”
乔大爷看看我,露除了惊讶的目光“哟,小泽回来啦!”
“是,是,那您知道我爸在哪吗?”
“哦,你爸呀,”乔大爷若有所思地说“他去村西卖山药去了。”
我点点头,想到原来卖给我红薯的就是我父亲,我马上开车去接父亲了!
我真是不孝啊,这么多年不回家,连父亲的样子都忘啦,以后要好好地孝顺父亲了。